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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/ / / / / / / 一 / / 前言/ / / / / “孤平”是詩律學中一個重要的問題,也是不容易說清楚的問題;小小一個孤平句,(必須避孤平的句子,研究者以“孤平句”稱之。為行文方便,姑從權用之。)涉及的范疇非常廣泛。首先,問題可分成三部分思考:/(一/) What(內容面),亦即“什么是孤平(或什么不是孤平)?”/(二/) How(工藝面),“如何避孤平?”/(三/) Why(動機面),“為什么要避孤平?”前兩個問題屬于詩律學,古今格律之書和學術論文已有相當的論述足供歸納,第三個問題“為什么要避孤平?”則非詩律學所能回答, /[論孤平者以清代王士禎《律詩定體》最為精要 /(收入丁仲祜編定《清詩話》,臺北:藝文印書館,1977,頁145~148/) ,以王力《漢語詩律學》最為權威知名(上海:上海教育出版社,2007),但二者所論皆止于技術層面,沒有論及避孤平的原因。啟功《詩文聲律論稿》認為避孤平是因為“聲調不好聽”/(北京:中華書局,1977第一版1990第5刷,頁 14/) ,程毅中《中國詩體流變》也認為孤平“讀起來是不和諧的”(北京:中華書局,1988,頁72),這個說法頗為含糊。因為孤平句的二四六字是合律的,與一般律句具有相同的和諧性,至于好聽與否并沒有一定的標準。這個問題格律之書通常避而不談,有些作者具有問題意識,但找不到答案,只好采取消極的態度,例如袁慶述《聲律啟蒙與詩詞格律詳解》說:“對于我們來說,根本不必去知道和考慮它(孤平)所謂的‘來歷’,只要知道它是個特殊句式,且因為它最末一字是平聲,可以作為入韻的句子就行了。”/(海南出版社,2005,頁166/) 余浩然《格律詩詞寫作》說:“既然這樣白紙黑字地印著,我們也只能說它是孤平。”(長沙:岳麓書社,2001,頁67)以筆者所見,目前詩律學中確實無法解釋“為什么要避孤平”。/]因為這是屬于美學的問題。/ / / / 處理這個問題首須突破觀念與材料方面的局限。觀念方面,我們得認知孤平不是一個孤立的問題,而須納入律詩整體結構中看待。詩律學也不是孤立的一門學問,而須納入美學系統中,給予合適的定位。長期以來詩律學沒有跟美學建立關系,甚至沒有跟詩歌內容產生關系,它以過度理性和封閉的性格在自身內部將詩歌形式系統化,這樣的專業系統固然足以形成一門獨立的學科,但任何事物都不會是孤立的存在,必須與他者聲息相通,才能顯現存在的意義。詩律學是詩歌形式之學,自然應該歸屬于美學之下,作為美學思想和藝術品之間的中介機轉。/ / / / 然而美學是一個龐大的體系,詩律學在其中應如何定位呢?美學本自哲學而來,一套哲學思想轉換為相應的美學思想之后,產生美學理論;理論的內容至少涵括三個層級,第一層級是抽象的美學原理,第二層級是指導性的美學法則,第三層級是實際操作的工法或細則。以詩律學的內容來說,應該屬于第三個層級,它與第一層美學原理、第二層美學法則,是“上位”與“下位”的關系。因此詩律學中不能解決的問題,勢必得推溯到上位去尋求理論性的支持。此所以“為什么要避孤平?”是一個高階的美學問題。/ / / / 可是找對方向與路徑,并不代表就能順利通行。唐代詩律失傳已久,文獻資料付諸闕如,杜甫曾提到盛唐時“詩律群公問”。[1](P80)可見當時“詩律”是士大夫熱衷的議題,長安高級文化圈討論的當不會是什么作詩口訣,而應該是唐律之精要,孤平問題可能就在其中,然而這些只能想象了。目前我們所接收的詩律常識以明清時代留下的為主,其中蒙學資料還占了不少比重。近現代詩律學主要根據明清舊說,對作品進行廣泛的驗證與統計,方法雖較為精確,但問題仍然停留在原點。/ / / / 筆者以為文獻的路徑雖然走不通,但藝術語言并沒有斷絕;透過藝術傳達而來的訊息,仍有可能給予我們相當的啟示。藝術實體本是美學理念的實踐,凡雕刻、建筑、音樂、舞蹈、書法等藝術門類,乃經由美學原理的指導、法則的規范和工法技藝的操作,藉由媒材特性表現出來,因此本質上概可稱之為“應用美學”。其位置與關系以概念圖表示如圖1:/ / / / / 圖1:哲學、美學與應用美學的概念圖/ / / / 詩歌是以文字為媒材的藝術,自然是應用美學的一種,而與其他藝術產生“同位”的關系。這些不同媒材、不同技藝的藝術門類,在特定的條件下,會表現出相同的藝術特征,說著“形通意同”的藝術語言。例如民族圖騰可能會在分別民族服裝、建筑或繪畫上出現,時代標志會在同時代的刺繡、陶藝等文物上不斷重復,宗教特征也可能在舞蹈、詩歌和建筑上體現相同的美學思維。運用這個道理,反過來說,假設在某種條件下,兩個以上的藝術門類表現出相同或相應的藝術特征,便可推論它們背后共同的美學法則。基于這個推理,本文選取唐代律詩、建筑、樂舞三門藝術領域,在應用美學的“同位”關系上進行橫向的跨域研究。這三個領域在隋唐百余年間創建禮儀之邦的過程中,發展曲線同時到達頂端,在宮廷文化圈里,分別以時間藝術、空間藝術、人體藝術實踐著儒家美學,這是歷史上極為殊勝的條件,在這樣特定條件下,本文針對三門藝術的整體結構,進行律詩美學的提煉,期待“為什么要避孤平”不再難以回答。二/ 律詩結構的三個階層/ / / / 律詩生成的背景不在齊梁,而在建構長安城、大明宮的時代,配合著大唐雅樂而生。唐人重法度,出身于宮廷的律詩,天生有著精妙絕倫的結構。孤平是其中一個結構性問題,為有整體的觀照,今先從律詩內部說起。律詩是結構性極強的詩歌體裁,其體宛如一個具有可塑性的魔術方塊。一個立方體,內部由點、線、面形成四個板塊,板塊由下而上,依序堆棧,分別為“句式層”“平仄層”“對仗層”“章法層”;板塊層就像一座建筑物,具有長、寬、高三維空間。詩人創作時,心智必須在四個層次上下穿梭,進行復雜的連結構合。其概念如圖2:/ / / / / / / 圖2:板塊層概念圖/ / / / 律詩構成條件中最重要的是平仄結構。將平仄譜式單獨抽出來,可分為初階、中階、高階三級,三級各有其美學意義。在初階的型態,詩歌基本上屬于時間藝術,一首歌或一段音樂,以直線的方式往前進行。以下借用卷軸的時間意象,以線型圖表示:/ / / / / / / / / 圖3:初階//線型圖/ / / / 圖3線型圖的作用僅能呈現詩歌的節奏,以及由“點”而“線”的最小結構。每一首詩歌都可以用直線表現節律的流動,律詩的特殊處僅在于音節上平仄兩兩相連,且規律地交替。啟功《詩文聲律論稿》提出的“長竿理論”與此頗為近似,[2](P22-24)但初階概念只能顯現最小單位元素,作用不大,并沒有引起多少注意。/ / / / 中階結構以單一律句作為分行的依據,就是一般常見的平仄譜式:/ / / / / / / / / / / 圖4:中階//律句分行圖/ / / / 圖4這個譜式的意義在于顯現粘對。粘對之于律詩,相當于建筑物的“控制線”,[3](P51-52)/[按:控制線為建筑術語,西方建筑學者勒·柯布西埃在《走向建筑》一書中,專辟一章。論述新老建筑中的幾何“控制線”問題。結論是:“控制線是一種精神的滿足,它引導我們去追求巧妙的協調關系,它賦予一件作品以韻律感”,“這就是在其幫助下設計出非常美麗的東西的控制線,也就是這東西為什么這樣美的原因所在。”汪正章著:《建筑美學》,(臺北:五南書局,1993初版),頁51~52。/]又相當于人體的經脈。五七言律憑借二至三條粘對線,將律句全數橫貫起來,經緯交錯,分毫不亂,所謂“約句準篇”,以“錦繡成文”即此之謂。[4](P5751) /[宋·宋祁等,《新唐書˙宋之問傳》:“魏建安后迄江左,詩律屢變。至沈約、庾信,以音韻相婉附,屬對精密。及之問、沈佺期,又加靡麗;回忌聲病,約句準篇,如錦繡成文。學者宗之,號為‘沈宋’。”(臺北:鼎文書局,1979),卷202,冊7,頁5751。/]“織錦”這個概念,形成了律詩的中階結構,它既有線的延長性,又有面的組織性。一個美麗完整的“面”,是初階圖無法呈現,而在高階圖又隱藏起來的二維平面空間。它以律句為結構單位,處理的是句子與句子之間的關系。廣為流傳的作詩口訣“一三五不論,二四六分明”,便是附屬其中的單句性細則,它產生于中階,也只能適用于中階,放在高階就行不通了。孤平問題正好與之相反,只能放在高階,在中階圖無法顯示意義。/ / / / 高階結構以律聯為單位,其最大意義在顯現“上”“下”的立面概念,也就是二維加上高度所形成的三維“體積面”。此“體積面”之“上”“下”并非指一個上句或下句,而是四個單數句形成的“單句區塊”與四個雙數句形成的“雙句區塊”。 (單句、雙句另稱起句、落句,或出句、對句,為避免混淆,本文將律詩之一三五七句統稱為單句,二四六八句稱為雙句。)見圖5:/ / / / / / / / / 圖5:高階//律聯分行圖/ / / / “區塊”,是藝術實體在設計與管理上的重要概念;“區塊意識”則是擘劃全局,整合細節之腦干。賴聲川《創意學》中說,“區塊”是一個藝術作品中整體與部分之間的重要架構。一個作品分多少“塊”,是必須精確掌握的數字,設計者依據區塊來管理細節,觀察者也依照區塊來統整分析。如果缺乏區塊的概念,往往只會見到小部分的細節,而不能認識整體結構,不免有破碎化的危險。[5](P269-271)/ / / / 區塊理論對于詩律學來說,具有相當的啟示性。過去詩律學中沒有區塊概念,研究視角常局限于一句一聯內,無形中限縮著思維,一步步走向繁瑣費解之路。筆者以為補偏救弊,唯有擱下小處,放眼大處。區塊理論是一個廣泛通用的優質理論,在點、線、面、體的層級當中插入“區塊”,有助于我們全盤理解,建立邏輯,方便管理,并見出細節的意義。因此本文引用區塊概念,依據律詩平仄之高階譜式,將上下部分為“單句區塊”與“雙句區塊”。/ / / / 兩區塊之二元結構,一如賴聲川所言:“當一個作品分成‘二’個區塊時,它的基本屬性是對立、對稱、對應的。”[5](P269-271)“對立”“對稱”“對應”的美學關系,即古代之陰陽思想。陰陽美學思想主導著中國古代藝術思維,受儒家影響的藝術門類尤其明顯。陰陽與單雙奇偶相應,奇數屬陽,主“動”主“變”,偶數屬陰,主“靜”主“穩”。此美學法則首先表現于最大節奏點——句腳//韻腳上,單句區塊句腳一律用仄,雙句區塊韻腳一律用平;彼此位置相應,數目相當,而作用相反。平聲韻腳悠長穩定且整齊一致,仄腳則要求上去入三聲遞用,以求其變化。其次,雙句區塊字里行間均須避忌孤平,單句區塊不僅不避孤平,還可沖犯粘對,甚且大拗如自由句亦自不妨。/ / / / 統括上述工法細則,其背后之命意,在賦予單句區塊求變的精神,而賦予雙句區塊求穩之精神,合而言之,上半部之變動性與下半部之穩定性,共同展現律詩結構中之最大陰陽,這是高階圖首要的意義。/ / / / 律詩本由諸多大小陰陽套迭而成,而兩區塊的“大陰陽原理”高于一切,這是高階圖的第二意義。高階美學法則高于中低階法則,中低階法則與高階法則相沖突時,中低階法則必須退讓。中階圖的粘對線,到了高階處不再必然遵守,而必須退居第二,服從高階“求穩”或“求變”的至高原則。正因如此,二四六字在求穩的雙句區塊中,受到特別的保護,在求變的單句區塊中卻可以被破壞。也就是說,“上部求變,下部求穩”的高階美學法則,對中階的主結構分別進行“立”與“破”的施為。能“立”也能“破”,是律詩結構整體的大平衡,也是古代藝術智慧的高度展現。“立”是一種擇善固執的精神,“破”是追求自由創新的魄力,兩種功能設定在律詩體內,端看詩人能否善加運用。/ / / / 而單雙兩區塊之真正平衡,又并非簡單粗直的五五對分,而須依據詩歌之內容情意,作適當的比例分配。拿捏的分寸,精微奧妙,因人因作品而異。基本上單句區塊之求變較為多元,難于掌握,雙句區塊之求穩則必然可知。律詩美學之大旨在“穩順聲勢”四字,[6](P3)然而穩順的性質很容易遭到破壞,因此“穩”的強固指數必須提高,至少須超過整體比例之半。也就是說,律詩之上半部盡可不變,下半部卻不可不穩。“穩”的須求使雙句區塊的重要性高于單句區塊。明代李東陽《麓堂詩話》說:“詩韻貴穩,韻不穩則不成句。”[7](P1650)每個押韻的雙句,都負有穩定的責任,一韻不穩,不僅不能成句,甚且不能成章。押韻句在結構上承擔的作用遠超過它本身,至關重要。故自南宋起有“韻腳柱礎”之說,流傳下來,各時代之代表性數據如下:/ / / / 1.南宋戴復古《論詩十絕》之九:“作詩不與作文比,以韻成章怕韻虛。押得韻來如砥柱,動移不得見工夫。”[8](P231) / / / 2.元人楊載《詩法家數》曰:“押韻穩健,則一句有精神,如柱磉欲其堅牢也。”[9](P470)/ / / 3.明李東陽《懷麓堂詩話》謂律詩之法“撐柱對待,四方八角”。[7](P1647)/ / / / / 4.清人沈德潛《說詩晬語》:“詩中韻腳如大廈之有柱石,此處不牢,傾折立見。”[10](P7)/ / / 5.民初張廷華、吳玉《學詩初步》:“詩之有韻,猶柱之有礎。礎不穩則柱必傾,韻不穩則詩必劣。”[11](P11-12)將押韻句比喻為柱礎,并非一個普通的比喻或文學意象,而是一個“美學意象”,其中隱含著可供探討的美學意義。這個意象緊扣著“詩學”與“建筑”的跨域連結,歷經南宋、元、明、清,直到民國初年猶自存在。它穩定地流傳下來,為我們指引一條通往美學的路徑。三/ 孤平與柱式理論/ / / / “韻腳柱礎說”之跨域建立于對應關系上。“對應”/(mapping/)是一個跨多領域的術語,也是一種跨領域思維。它將一個范疇的內在結構平行移轉到另一個范疇,如同套用格式一般,可以一套再套,使不同的范疇彼此產生高度貼合的關系。對應是一種理性思維,具有合理性和普遍性,為中國古代最常運用的思維方式。憑借天文與地理的對應,架構起天下分野的概念;憑借陰陽五行的對應,架構起知識系統和人倫系統;憑借典故人物的對應,架構起文史詞章,可以說中國人主要靠著對應關系來進行各種跨領域連結。/ / / / 韻腳和柱礎分別是詩歌與建筑最重要的部位,二者的對應意謂著整體結構的對應,據此筆者曾撰有《律詩與古建筑的美學關系》一文,[12](P33-76)分別從平面結構、立面結構、橫向結構三方面進行比對,歸納的結果,律詩和建筑的結構特征具有全面性的高度吻合。簡單說,唐人是將律詩當成一座房子來蓋。有了這樣的認知,孤平問題就可以從柱式理論中得到幫助。/ / / / 柱式是建筑藝術的精華所在,汪正章《建筑美學》說,整體上柱子服從于材料法則,反映出結構邏輯,以幾何線條表現出極強的理性精神。然而,建筑的美,從來就是“理”與“情”的奏鳴曲,除了“理性基因”,也存在著“感性基因”。建筑美中的感性部分主要指建筑上某些與人的情感、情態、情緒、情趣、心理、意志、精神等相關連的非理性成分。它是通過建筑藝術的空形象和環境氛圍,藉助人的感知、聯想和想象所產生的某種感情信息。[3](P147)中國古代對于柱子的敘述,的確交織著理性與感性。東漢劉熙《釋名》說:/ / / / 柱,住也。楹,亭也。亭亭然孤立,旁無所依也。齊魯謂楹曰輕;輕,勝也。孤立獨處,能勝任上重也。[13](P88)一部理性的訓詁專書,對柱子描繪竟然充滿著情感。古人面對柱子時,看著那細長的柱體獨力承受巨大屋頂的重力,“亭亭然孤立,旁無所依”,“孤立獨處,能勝任上重”;經過移情作用,擬人化的柱子具有一種特有的孤獨感,不是如屈原般受排擠或自我放逐的孤獨,而是在群體中倍受重用、力撐大廈的那種孤獨。這種既壯且悲的感覺,引起人們敬重的同情,并產生心理上的遺憾。心理遺憾必須得到彌補,否則審美形象將隨之出現缺陷感,也就失去了美。藝術本是人生的補償,形式的目的首先在使人舒服愉悅;因此建筑具有抒情性,它的“情”來自于“人對客觀事物是否符合需要而產生的體驗”,[3](P147)也就是說藝術須為人心來抒情。為了處理柱子的帶來的孤獨與負重感,西方與東方的建筑藝術不約而同產生了“柱式美學”。/ / / / 在西方,朱光潛《文藝心理學》說:/ / / / 古希臘的神廟建筑通常都不用墻,而是一排一排的石柱。為了撐持屋頂的壓力,這些石柱往往很高大,假如這柱子上下一樣粗細的話,我們會有一種錯覺,覺得它的中腰好像比較細弱,因為柱子的中腰在受重壓時是最易彎曲或折斷的部分,因此希臘建筑家往往把石柱的中腰雕得比上下粗壯,以彌補這種細弱的錯覺。這樣還不夠,還在石柱上刻著凹凸相間的縱直槽紋,以抵抗承受重壓地心吸力的下垂感,表現出不甘屈撓,出力抵抗,乃至于“聳立飛騰”的向上力道。[14](P47-48)論動機,西方與東方稍有不同,他們從經驗科學而來/(柱子中腰受壓時最容易折斷/),中國傾向于人的性格情感的投影,有著“擬人”意識。論美學法則,東西方同樣針對單柱柱身做進行加強工法,以消除細弱感,并用一排排的成列群柱消除孤獨感。論工法,西方柱式工法有,“中腰加粗”和“雕刻直紋”兩種,中國則有五種:一曰收分,二曰側腳,三曰肥短,四為礎石,五為斗栱。/ / / / “收分”是單柱的基本通則;在木作階段使柱體底部略粗,頂部略細,即梁思成所言“柱之下徑大于上徑”,[15](P47)底部圓徑大于頂部圓徑,則能產生中腰加粗的錯覺,其理與西方柱式相同。只是尺寸差距極小,一般人肉眼不易察覺,梁思成說:“唯收分甚微,故不甚顯著。非詳究不察,然觀者在下意識中,固已得一種穩固之印象。”[15](P47)可知“收分”是一種細膩的微調藝術,藉由上下比例差異產生“穩固”的感覺,使人在無形之中感到安全滿足。/ / / / “側腳”之法在整體概念下進行,意指一幢建筑最外一圈柱子,上端柱首均向內側略為傾斜,下端柱腳均向外側略為移出,類似人體之微跨步,[15](P47)(梁思成《薊縣獨樂寺觀音閣山門考》:“按《營造法式》卷五,‘凡立柱并令柱首微收向內,柱腳微出向外,為之側腳。’”《梁思成文集一》,頁47。)從力學上加強了建筑的穩定性。/ / / / 肥短則是唐代柱式的主要特征。梁思成考察唐代遺物觀音閣的柱子,言其“權衡頗肥短,較清式所呈現象為穩固”,“全部權衡,與明清建筑物大異,所呈現象至為莊嚴穩固”。[15](P38)此外又于柱腳下加礎石,在柱上用斗栱,分別從上下兩端加強柱子和基座與橫梁的密合度。眾所周知,礎石和斗拱是中國建筑獨有的特色,這種西方柱式所沒有的設計,在中國大量且普遍的運用。從上述工法來看,中國匠心之運實遠甚于西方。/ / / / 以現存唐代建筑天津獨樂寺為代表,其主體建筑觀音閣,可顯見唐代柱式美學之高度,據載:/ / / / 觀音閣共有二十八根立柱,外圈十八根,內圈十根,做橫五豎六排列。立柱的縱橫均以梁枋斗栱等構件拉連,形成雙環框架,其殿身內槽與周圍外槽形成兩個封閉式的交圈,聯系起來固如金箱,所以在建筑行業中稱之為“金箱斗底槽”。立柱的側腳也明顯加大,千方百計加強樓閣的穩固性。……如此技巧充分體現了隋唐建筑風格。[16](P323-325)“千方百計加強樓閣的穩固性”,說明唐人追求穩固美的意志。事實上獨樂寺歷經千年,經受多次地震而不倒塌,其獨特抗震性能,的確得到驚人的驗證。從古建筑里我們可以感受到自古以來對于“穩”的強烈需求,這是華夏民族自古的天性,而在唐代得到高度的展現。/ / / / 經由上述,柱式美學對孤平問題可提供的幫助有兩方面,一是理論的支持,二是判斷的方法。/ / / / 理論上說,韻腳柱礎說已經賦予押韻句柱子的美學意象,每個押韻即具有單柱的一切特質。“平平仄仄平”既是理性的存在,同時也交織著情感的寄托。它如單柱一般予人“勝任上重”而“亭亭然孤立”的感覺,因此工法上必得為此心理補償而做出準備。從大處來看,律詩結構之要旨在于穩順聲勢,[6](P3)(元稹《杜工部墓系銘》:“穩順聲勢,研煉精切,謂之為律詩。”)“雙句區塊”承擔著穩定全局的責任,以列柱群組的陣勢對整體結構起著支撐的作用,正因如此,任何一個單柱都不容閃失,每一個環節都要加強保固。/ / / / 柱子有兩種款式,第一種“仄仄仄平平”,兩平聲一個在節奏點,一個在韻腳,絕無動搖的可能,可說是天生強壯的柱型。第二種“平平仄仄平”即俗稱之孤平句,就有弱化的可能。為了保護第二字節奏點上的平聲,一三兩字必須彼此照應,務必使兩平相連,若一平則三仄,一仄則三平,一平三平也可以,就是不可一三同時為仄,以免平聲為上下兩仄聲夾擠所產生的孤弱感。一三兩字之間的協調,就是避孤平實際操作的工法,相當于柱式美學之種種保固措施,是“細結構”上進行的微調性補強。也一如梁思成所言:作用甚微,不甚顯著。不仔細詳究,也并不察覺,然其作用在使觀者下意識之中,“固已得一種穩固之印象”。/ / / / 然而話說回來,此微調所致的穩固印象,對整體結構卻意義重大。當人心對“穩”具有強烈渴望時,相對來說,對于“不穩”也將處于敏感狀態。如果柱子當中出現弱化現象,成為“仄平仄仄平”時,第一節點上的平聲被兩仄夾擠,勢將使結構整體為之松動,形同一根柱子中腰催折,大廈將傾所所帶來的危機感,這是美學上的一大缺陷。孤平之所以為律詩之大忌,其理在此。/ / / / 孤平句本身并沒有觸犯粘對,卻比任何形式之“拗”都來得嚴重,只因它是高階結構中的美學工法,配合著雙句區塊求穩的天職而生。它的級別高于粘對,是在普通層級之上特別加上的維穩措施,中階的粘對法則在此僅能服從與配合,原本“一三五不論”,到了高階雙式區塊之孤平句則不得不論,粘對在此不是必然的法則,而是有條件的存在。/ / / / 至于平聲為什么需要保護,則涉及媒材的問題。/ / / / 律詩以平仄字符為媒材,其工法主要表現于平聲的使用。平聲的性質,悠長穩定,舒徐和緩,為中正和平之音。《文鏡秘府論》劉滔曰:“平聲賒緩,有用處最多,參彼三聲,殆為大半。”[17](P463)清徐大椿《樂府傳聲》之《平聲唱法》說:/ / / / 四聲之中,平聲最長,入聲最短。何以驗之?凡三聲拖長之后,皆似平聲,入聲則一頓之外,全無入象,故長聲者平聲之本象也。但上去入皆可唱長,即入聲派入三聲,亦可唱長,則平聲之長,何以別于三聲耶?蓋平聲之音,自緩、自舒、自周、自正、自和、自靜。若上聲必有挑起之象,去聲必有轉送之象,入聲之派入三聲,則各隨所派成音。故唱平聲,其尤重在出聲之際,得舒緩周正和靜之法,自與上去迥別,乃為平聲之正音。則聽者不論高低輕重,一聆而知其為平聲矣。[18](P213)郭紹虞先生曾專文論列三項資料,證明唐代聲律特別重視平聲,因而斷定四聲的二元化是以平聲為中心,[19](P492)并推測“唐代也是用這樣的資料來教初學,而取得學文寫文的成效”[19](P495)。因此律詩之所以能穩順聲勢,主要靠的是平聲的作用。 律詩大多采用平韻,以求和諧穩順;平聲落底,猶覺不足,還務使雙句中兩平相連,不得落單,以避孤平,足見平聲于律詩之重要。/ / / / 平聲如此重要,它的性質卻很脆弱,效果很容易遭到破壞。蓋平聲與仄聲雖是一種陰陽辯證的存在,卻并非真正的平衡。平聲不論陰平陽平皆為悠長之音,同構型極高,融合起來是一種單純而少變化的聲類,其屬性為靜、為陰。相對來說,仄聲是上去入三種不平穩、多變化的聲調的總稱,使用時選擇較多,三聲的作用也各不相同,具有多變性,其性為動、為陽,因此當一個平聲和一個仄聲放在一起的時候,力量并不全然相等;平聲非常容易受到仄聲的干擾,一個平聲若被上下兩個仄聲夾擠,那怕這平聲站在節奏點上,也會顯得孤單無助,悠揚的聲調便發不出來。“孤平”這個“孤”字,除了有落單的現實意義,還有微弱孤獨的情感意義,因此需要適度的保護。藝術法則必須服從媒材的性質,孤平法則便是根據平聲的天性加上全盤考慮而定下來的規矩。/ / / / 柱式美學對孤平問題可提供的另一幫助,為判斷孤平的方法。結合柱式理論與雙句區塊,我們可據以判定一個“孤平說”是否完善,以及一個孤平句的真偽。完善的孤平說應該具有“區塊意識”,此意識的表現主要在于是否出現“雙句”、“單句”兩個關鍵詞。特別是“雙句”一詞,作為孤平的先決條件,是不可缺少的。凡沒有提及雙句的孤平說,基本上都有問題。/ / / / 清代王士禎《律詩定體》,[20](P145-148)對孤平問題的貢獻有二:一是提出體裁條件,一是確認雙句條件。體裁方面,從《律詩定體》題目的提點可知,孤平的范圍僅限于“定體律詩”。[20](P145-148)“定體”一詞,原有所本。唐代高宗朝崔融編有《新定大唐詩體》一書,此書又稱《崔氏新定詩體》《崔氏唐朝新定詩格》,王夢鷗《初唐詩學著述考》說:/ / / / 崔融新定詩體一書,雖莫見其全,但以其敢稱“定體”,再以當時沈佺期宋之問之詩體竅(疑作核)之,實包括元競所發明之原則,因疑崔氏;嘗歸納八病三術以定唐代律詩之聲調形式,而此形式,行之千載不衰,然其創始之功,恒為沈氏所冒代,不易冤乎?[21](P9)《新定大唐詩體》總結齊梁沈約以下至初唐上官儀、元競在聲調形式研發的成果,定出唐代律詩完整成熟的形式,并做為朝廷開科取士之用,“一則可為入選之詩張目,一則可以搪塞落選者之口,其有此書,信非徒作。”[21](P87)因此“定體”二字,不僅指的是律詩之標準規格,而且還具有官定的色彩,在政治上、社會文化上,都具有莊嚴穩重且正式的地位。宋人繼續沿用定體一詞,如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前集卷七:“苕溪漁隱曰:律詩之作,用字平側,世固有定體,眾共守之。”[22](P42)此“定體”二字,也指標準詩律而言。/ / / / 王士禎指出定體律詩需避孤平,其意義在強調定體律詩之同時,也意謂著折腰體//變體律詩、拗體律詩、仄韻律詩、古體等其他“非定體”,一概不需避忌孤平,原因是“非定體”不求穩順聲勢。如此一來就先排除了許多不必要的困擾。/ / / / 其次,他明確指出五律只有雙句需要避孤平,單句不忌。其言如下:/ / / / 五律,凡雙句二四應平仄者,第一字必用平,斷不可雜以仄聲;以平平止有二字相連,不可令單也。其二四應仄平者,第一字平仄皆可用,以仄仄仄三字相連,換以平韻/(案,韻當作聲/)無妨也。大約仄可換平,平斷不可換仄,第三字同此,若單句第一字可勿論也。[19](P145-146)文中全面性的分析五律兩個雙句句型,除了孤平句之外,對另一句型也用同樣份量的文字說明,在概念上顯出一種整體性。最后以“單句”作結,前后單雙對舉,雙句交代得詳細,單句交代得簡略,但也勾勒出律詩結構中的區塊概念。/ / / / 當我們掌握“定體律詩”和“雙句區塊”兩個先決條件后,容易誤判的句子——包括單句區塊的“偽孤平句”、夾平/(下三腳作仄平仄/)、以及押韻的首句——都可以剔除在外了。例如王力《漢語詩律學》說曾在全唐詩中尋覓,只找到兩個犯孤平的例子,一個是高適《淇上送韋司倉》“醉多適不愁”,一個是李頎《野老曝背》“百歲老翁不種田”。[22](P99-100)今將兩首詩列出檢查,高適《淇上送韋司倉》:/ / / / 飲酒莫辭醉,醉多適不愁。/ / / / 孰知非遠別,終念對窮秋。/ / / / 滑臺門外見,淇水眼前流。/ / / / 君去應回首,風波滿渡頭。這首詩并非定體律詩,而是第四、五句失粘的折腰體,折腰體不忌孤平。所以這是個誤判。再看李頎《野老曝背》:/ / / / 百歲老翁不種田,唯知曝背樂殘年。/ / / / / 有時捫虱獨搔首,目送歸鴻籬下眠。“百歲老翁不種田”為押韻的首句,首句不在雙式區塊之內,即使押上韻也不忌孤平。這是單句區塊中的“偽孤平句”。/ / / / 由兩例可知王力對于孤平的認定并不嚴謹,只以一個句子來論孤平,而不分體裁與單雙位置;他在《漢語詩律學》中下的定義為:除去韻腳外“句中就單剩一個平聲字”[22](P85),這樣的邏輯產生很大的疏漏,許多偽孤平句都可以混入其中,即使雙句之“仄仄仄平平”,依照王力的定義,扣除韻腳不算,第四字豈不也算孤平? (關于這點,李立信《論近體律絕犯孤平說》一文有相同的看法。《古典文學》第五集,頁113~126。)/ / / / 詩律學中整體概念的薄弱的原因,主要來自于教學習作時,方便操作所產生的簡化。不良的簡化將視角縮減在一個單句之內,使人眼中只有孤平句型,對另一句型視而不見,雙式區塊的問題窄化為一個句子的問題,局部性的操作方便了,付出的代價是整體概念和美學意義的流失,留下的是盲點與誤區。/ / / / 區塊概念難以建立,而容易流失,即便王士禎在五律有著清晰的單雙句概念,卻并沒有穩定的延伸于七律中。《律詩定體》處理七律的手法是直接將五律之孤平句移植套用在七律相同的位置。( 王士禎《律詩定體》:“凡七言第一字俱不論。第三字與五言第一字同例,凡雙句第三字應仄聲者可換平聲,應平者不可換仄聲。”)其格式如下:/ / / / 平平仄仄平平仄,仄仄平平仄仄平。/ / / / 仄仄平平平仄仄,平平仄仄仄平平。/ / / / 平平仄仄平平仄,仄仄平平仄仄平。/ / / / 仄仄平平平仄仄,平平仄仄仄平平。于是七律的雙句區塊不再全面求穩,變成只有兩句“仄仄平平仄仄平”需避孤平,另兩句“平平仄仄仄平平”不視為孤平句,可以不管,這一來每句的第一字都可不論了。這個說法普遍為人接受,趙執信《聲調譜》沒有異議,李汝襄《廣聲調譜》則進一步說“七言第一字為閑字”[23](P293),王力也說:“七言第一字用平聲是不中用的,因為它的地位太不重要了。”[22](P97)僅有少數學者如劉開揚主張:“七言的第一字和第三字以相調救為正,這才和于嚴密的格律。”[24](P26)/ / / / 可是七律比五律精密復雜,平行移植,生般硬套,并不合理。從平仄譜檢視,每個雙句都有犯孤平的可能:/ / / 平平仄仄平平仄,仄仄平平仄仄平。/ / / / 仄仄平平平仄仄,平平仄仄仄平平。/ / / / 平平仄仄平平仄,仄仄平平仄仄平。/ / / / 仄仄平平平仄仄,平平仄仄仄平平。因此七律每個雙句都應該要避孤平,實際的創作也正是如此。如果七言第一字可不論,那么“平平仄仄仄平平”將有一半的機率作“仄平仄仄仄平平”,可是驗證于王士禎《律詩定體》所舉的四首范例,此句全都兩平相連,沒有一句犯孤平。筆者又以孫琴安《唐七律詩精評》進行小型采樣,/[ 孫琴安著《唐七律詩精評》/(上海:上海社會科學院,1990/)。此書選唐人74家,七律210首,兼顧各個時期、不同流派,尚稱公允,故作為采樣統計之用。/]經統計210首中,“平平仄仄仄平平”的句子,共有420個,檢查下來,真正犯孤平的只有一句,( 賈島《早秋寄題天竺靈隱寺》第八句“謝公此地昔年游”的“公”字犯孤平。頁257。 )避孤平的比例為99.76/%。這個結果顯然與“七言第一字俱不論”有著極大的矛盾。/ / / / 以王士禎、王力為主的明清及近代詩律學,對于七律孤平沒有提出理論依據,也與唐人創作實況不符,可見“七言第一字俱不論”有誤。這也提醒我們從事研究時,應意識到時代變遷,格律觀念所產生差異,唐律與明清律實應有所區隔。如果藉由孤平研究能建立兩個研究區間,或許也是有益的附加價值。然而這個詩律學問題,須另作專文論述。本文在解決“為什么要避孤平”的美學主題之下,目前只能根據數據之大者斷言,( 比例極小之“仄平仄仄仄平平”,唐人往往“以入代平”,其他個案性例子,亦可供探討,然限于篇幅與主題,暫不深談,請待日后專文論述。)唐人七律之雙句區塊全避孤平的比例如此之高,證明“雙句求穩”的美學法則不分五七律,確實存在。柱式理論在唐代被用心實踐著,并以實際的藝術行為、藝術語言傳達出這個訊息。四/ 藝術結構的對應關系/ / / / / 研究孤平問題,需要微觀,也需要宏觀。為了深入追究孤平的美學源頭,筆者有《唐代儒家應用美學——以建筑、樂舞、律詩為例》一文, /[《中國唐代文學學會第十七屆年會暨唐代文學國際學術討論會論文集》(蘇州大學,2014年10月10日),頁1003~1021。/]從較廣的視角呈現藝術中陰陽美學之對比性與對應性。以下論述乃據拙文擷要與增補。/ / / / 英國學者戴里克·柯克指出:“任何一件藝術品的完成都要透過結構或形式。因此每種藝術都可和建筑比較,因為建筑本身就是一種可見的純形式的體現。”[3](P248)建筑為藝術之母,就形式的整體“結構性”而言,各門藝術,包括繪畫、雕塑、圖案乃至音樂、詩歌、文學、戲劇等,都與建筑相通,都存在著某種“建筑性”的形式結構。“結構”一詞本為古代建筑術語,后引申為文體之結構、藝術之結構,乃至一切事物均有結構,因此作為跨域研究,結構是首先應當掌握的脈絡。/ / / / 古代宮室建筑的結構脈絡,以上部之屋頂與下部之柱礎作為區分。彼此以陰陽動靜表現對比的美感。柱子的主要作用在表現穩固之美,多以粗壯之列柱的形態群體出現,除了“穩固”和“群聚”之外,基本上形狀單純,沒有太多的變化。而屋頂的設計則相反,是中國建筑最醒目的地方,日本學者伊東忠太說:“中國人對屋頂之裝飾,煞費苦心,全世界殆無與倫比。”[25](P51)中國屋頂之特色有三:一曰造型豐富,二曰飛檐起翹,三曰裝飾華麗。其中飛檐被譽為“世界無比珍奇之現象”。[25](P49)漢寶德則將飛檐輕快、飄逸、神秘的美感稱作“鳳的建筑”。[26](P32)/ / / / 建筑上下部對看,下部以楹柱、基礎、臺座等工法極力表現出靜定沉穩,而上部之飛檐起翹則追求飛動之美。前者之“規格化”、“程序化”與后者之“靈活性”、“多樣性”,[3](P150)呈現對比又互補的美學關系,這是建筑內涵中之最大陰陽。/ / / / 以唐代大雁塔門楣石刻為代表,其屋頂之裝飾繁復,列柱之簡潔有序,相互烘托陪襯,增益其美,可說是唐代建筑中陰陽美學的具體呈現,見圖6。/ / / / / / 圖6 / 唐代大雁塔門楣石刻/ / / / 中國的結構性藝術之背后往往有著“擬人∕仿生意識”,從前述《釋名》所表現的柱子的孤獨感,到飛檐的鳳鳥意象,乃至于民宅之“單伸手”,見圖7:/ / / / / / / / 圖7 / 民宅“單伸手”建筑形式/ / / / 單伸手的殘缺感,深刻的體現建筑背后人//生命的寓意。而無論完整與否,建筑物既被賦予人體的意義,則中國建筑又從而有著人體的美學意象,使得人體與建筑之上下動靜生出了相同的對應關系。/ / / / 以人體為媒材的表現藝術是舞蹈與武術。/ / / / 中國舞蹈之變化主要在上半身,不論何種性質之舞蹈,“手法”總是遠多于“步法”。為了擴大“手”的表現空間,中國的“器物舞”特別發達。自周代起,禮儀舞蹈有所謂“六舞”,包括帗舞、羽舞、皇舞、旄舞、干舞、人舞,其中只有“人舞”無所執,以手袖為威儀。其他持“舞具”者占了五項。也就是說,中國舞蹈自古以大量的器物舞和袖舞為主。到了唐代,器物舞不勝枚舉,幾乎無物不可舞,且發展出各種民間百戲之雜舞、特技。袖舞有的將廣袖(寬袖)與長袖合穿,同時發揮雙重效果;有的將“披帛”延長為長條彩綢,至于公孫大娘的劍器舞,經由杜甫的描寫成為唐代舞蹈的代表,成為中國舞蹈的代表形象。器物舞和袖舞、綢舞大大的增加了手部揮灑的空間,甚至可以說,將上部形體的變化發揮到極限。這是西方舞蹈如芭蕾、踢踏所沒有的現象。/ / / / 東方舞蹈為求穩定,多以平足貼地,日本、印度、中東之舞蹈皆然;而中國之人體藝術如舞蹈、武術、戲劇,又進一步注重跨步下沉,以表現穩重深厚,蓄勢待發的氣象。習舞∕武者第一個基本功就是蹲馬步。蹲馬步又叫“站樁”,膝蓋向下微彎,氣沉丹田,兩只腳彷佛像“樁”一樣釘在土里面,穩穩的推不動。重心降低,下盤就穩,人體才能踏實的落在地平在線。/[ 蔣勛:《身體美學》(臺北:遠流,2008年),頁104,235~238。/]人之兩腿,其功能與性質,相當于建筑之柱礎,也相當于律詩之雙句,被賦予中國文化中穩定扎實的品格。合而論之,人體藝術中以手部為主的上部,和以腿部為主的下部,其求變與求穩,為其最大的陰陽。/ / / / 舉唐代雅樂為例,從日本保存之《破陣樂》(見圖8)、《春鶯囀》(見圖9)舞譜來看:/ / / / / / / / 圖8 / 《破陣樂》舞圖/ / / / / / / / 圖9 / 《春鶯囀》舞圖/ / / / 武舞如《破陣樂》,文舞如《春鶯囀》,舞者不論直立或躬身,都跨開大步使下盤平穩,又刻意設計“舞服”,使后幅拖長,作曳地造型,如此則底面積延展擴大,從而產生如基座般的穩定效果。/ / / / 雅樂與律詩關系密切,宮廷樂舞演出時儀容莊重,左右舞隊于庭下排成兩個方陣,舞隊之后之儀仗亦兩兩對稱,細節一絲不茍。配合方正雄偉之宮室背景,在這樣情境下演出的雅樂,其聲調絕不可能雜亂無章,勢必以考究聲調與之相應。唐太宗《凱樂歌辭》《破陣樂》:/[ 按:平仄標注為筆者所加。詩見《全唐詩》,(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9),卷15,頁52。/]/ / / / 受律(仄)辭元(平)首,/ / / / / 相將(平)討叛(仄)臣。/ / / / / 咸歌(平)破陣(仄)樂,/ / / / / 共賞(仄)太平(平)人。這首五言律體絕句雖然體制短小,但聲律精研,在太宗的主導下,配合樂舞盛大演出,證明唐代詩禮樂合一的實況,也確立了律詩的禮儀性。清徐大椿《樂府傳聲·序》曰:“樂之成,其大端有七:一曰定律呂,二曰造歌詩,三曰正典禮,四曰辨八音,五曰分宮調,六曰正字音,七曰審口法。七者不備,不能成樂。” 明言“造歌詩”為禮樂之要事。又說:“律呂、歌詩、典禮,此學士大夫之事也。其八音之器,各精一技,此樂工之事也。惟宮調、字音、口法則唱曲者不可不知。”樂之七事,前三項由學士大夫包辦,樂工和唱曲者僅負責演奏和歌唱,可見“造歌詩”的主導權主要落在通曉律呂的知識分子身上;這些知識分子基于禮樂的需求以及自身文化素養,設計出符合儒家美學的歌詩形式。反過來說,律詩也因此具有高度的文化性格,而與禮儀舞蹈共同表現著整飭的陰陽結構。今以意象圖(圖10)表現律詩與樂舞的對應關系:/ / / / / / 圖10 / 律詩與樂舞的對應關系/ / / / 總結本節所論,建筑的屋頂與柱子,舞蹈的上肢與下肢,以及律詩的單句與雙句,以“上部求變,下部求穩”法則對應貫穿,可以見出儒家陰陽思想在藝術領域中藉由不同媒材,而產生形意相通的奧妙。再推進一層,實則人的背后,對應的是天地,天上風云變幻,雷電無常,充滿著變動的能量,而地上山川田野,相對穩定,于是人體又與天地取得對應,此即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。其整體脈絡圖示如圖11:/ / / / / / 圖11 / 人與天地之整體脈絡圖/ / / / 當取得天人合一的對應關系時,美學上推到哲學的范疇,一切施為都有了理論基礎和思想淵源。這是儒家與其應用美學的總體關系。從這個大脈絡中回來觀照律詩之雙句區塊,審思孤平這個小題目,可以再度確認“穩”的重要性與合理性,“為什么要避孤平”也應該有了答案。五/ 結論/ / / / 形式的意義:一在使人愉悅,二在表現自體,三在寄托抽象的概念。對于孤平而言,當它以拗救工法維持一根柱子的強固時,使人感到舒服愉悅;當它以自身的完善成就整體結構時,也就完成大我的意義。當它寄寓著穩定之美,而與陰陽之道相應的時候,又進入更高的哲學層次。孤平雖是小道,但所反映的心理、藝術、文化底蘊卻深邃難言。有人說:“詩,是時間藝術,也是空間藝術。是音樂藝術,也是繪畫藝術,是實體藝術,也是虛擬藝術。”對于詩歌形式,我們看待的角度確實可以多元一些。/ / / / 本文以解決“為什么要避孤平”為目的,將詩律學中無法解釋的問題,改由美學源頭尋找答案。引用區塊概念進行律詩結構分析,從柱子的美學意象,連結建筑之柱式理論,取其對應關系,得出孤平乃雙句區塊之柱式之保固微調工法。再以柱式理論合并雙句區塊,對孤平問題作出理論的支持,與判斷的準則。最后由儒家應用美學的角度,將建筑、樂舞與律詩三者之結構作水平式比對,從藝術語言中,呈現層級最高的“大陰陽原理”。經由宏觀與微觀,最終斷定律詩之所以避孤平,乃為求穩所致,是穩定之美的實踐,而“穩”的深層意義則來自于中國民族性與文化思想。參考文獻[1]杜甫.杜詩鏡詮[M].臺北:華正書局,2000.[2]啟功.詩文聲律論稿[M].北京:中華書局,1977.[3]汪正章.建筑美學[M].臺北:五南書局,1993.[4]宋祁.宋之問傳[M]////新唐書.臺北:鼎文書局,1979.[5]賴聲川.創意學[M].臺北:天下雜志股份有限公司,2006.[6]元稹.杜工部墓系銘[M]////元氏長慶集.臺北:中華書局,1966.[7]李東陽.麓堂詩話[M]////丁福保.續歷代詩話.臺北:藝文印書館,1974.[8]戴復古.戴復古詩集[M].杭州:浙江古籍出版社,1992.[9]楊載.詩法家數[M]////何文煥.歷代詩話.臺北:藝文印書館,1974.[10]沈德潛.說詩晬語[M].臺北:臺灣中華書局,1970.[11]張廷華.學詩初步[M].臺北:臺灣中華書局,1971.[12]王頌梅.律詩與古建筑的美學關系[J].高師大國文學報,2010(12).[13]劉熙.釋名[M]////叢書集成初編.北京:中華書局,1985.[14]朱光潛.文藝心理學[M].臺北:臺灣開明書店,1958.[15]梁思成.薊縣獨樂寺觀音閣山門考[M]////梁思成文集.臺北:明文書局,1984.[16]陳耳東.薊縣獨樂寺建筑藝術[M]////佛教文化的關鍵詞.天津:天津古籍出版社,2005.[17]弘法大師.文鏡秘府論校注[M].王利器,校注.北京: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,1983.[18]燕南芝庵.古典戲曲聲樂論著叢編[M].臺北:學海出版社,1971.[19]郭紹虞.文鏡秘府論前言[M]////照隅室雜著.上海:古籍出版社,1986.[20]王士禎.律詩定體[M]////丁福保.清詩話.臺北:藝文印書館,1977.[21]王夢鷗.初唐詩學著述考[M].臺北:臺灣商務印書館,1977.[22]胡仔.苕溪漁隱叢話[M].臺北:木鐸出版社,1982.[23]王力.漢語詩律學[M].上海:上海教育出版社,2007.[24]李汝襄.廣聲調譜[M].清乾隆四十二年易簡堂刻本.[25]劉開揚.唐詩通論[M].成都:巴蜀書社,1998.[26]伊東忠太.中國建筑史[M].臺北:臺灣商務印書館,1994.[27]漢寶德.斗栱的起源與發展[M].臺北:明文書局,1988.封面文章|王頌梅:為什么要避孤平?——律詩美學原理探析作者簡介:王頌梅(1958— ),女,臺灣高雄人,高雄師范大學國文系副教授。研究方向為韻文及其理論。
經常有領導者吐槽,現在的員工越來越不好管,不接受批評,不愿意加班,一言不合,就甩門而去。其實,這是管理方法出了問題。今天的新生代員工跟過去的員工大不一樣。如果領導不轉變觀念,不提高技巧,團隊是帶不好的。美國瑪麗·凱化妝品公司總裁瑪麗·阿什說:“如果一個經理不為部下所喜愛,那么他在遇到困難時,他的部下是不會向他提供他所需要的支持的”。那么,應該如何管理和激勵員工呢?做到這21條,不用端架子、不用拍桌子、不用掄棒子,員工也會玩命工作。第1條:目標原則。管理學家巴納德說:“目標管理的最大好處是,管理者能夠控制自己的成績。這種自我控制可以成為強烈的動力,推動他盡最大的力量把工作做好”。為自己和員工制定出切合實際的目標,讓員工知道如何達成個人目標,是實現自我管理的重要手段。第2條:參與原則。組織最重要的莫過于全體員工忠心地參與工作。瑪麗.阿什說:“一個能激起熱情的平凡主張比一個不能激起熱情的非凡高見好得多。因此,經理必須能激起部下的熱情。要實現這一目標,那就是讓員工參與進來”。第3條:親和原則。員工最反感什么樣的領導?無一例外是那種高高在上,喜歡發號施令的人。領導與員工沒有親近感,員工怎么可能甘為驅使呢。所以,領導者應該努力改善自己的親和力,讓自己在員工心中不那么可惡。親和力就是領導力!第4條:溝通原則。經營之神松下幸之助說:“企業管理過去是溝通,現在是溝通,未來還是溝通”。經常向員工交流情況,向他們解釋要做什么和為什么做,以增進彼此了解,員工就會對你產生信賴。第5條:傾聽原則。卡耐基說:“如果你希望成為一個善于談話的人,那就先做一個致意傾聽的人。”做一個受員工歡迎的領導,只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學會聽他們說話。員工告訴你什么都需要聽,對他們的想法﹑建議要給予好評,使其感到自己的重要性。第6條:兄長原則。曾國藩的湘軍戰斗力很強悍,因為曾國藩秉承一個帶兵原則:像父兄對待子弟那樣對待士兵。領導者如果像兄長一樣,真誠地關懷員工成長與發展,并在適當時候向他們提出建議,員工豈不肝腦涂地。第7條:成就原則。GE公司原總裁杰克·韋爾奇說:“我的經營理論是要讓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貢獻,這種貢獻看得見,摸得著,還能數得清。”滿足員工的成就欲望,就能激發起他們的努力貢獻的欲望。第8條:表揚原則。每個人都希望被別人贊賞和理解。對于員工,認可和贊美是最便宜、最便攜、最有效的激勵方式。卡耐基說:“要改變人而不觸犯或引起反感,那么,請稱贊他們最微小的進步,并稱贊每個進步。”第9條:寬容原則。林肯對競爭對手以寬容著稱。有人說:“你不應該和那些人交朋友,而應該消滅他們。”林肯笑著回答:“當他們變成我的朋友,難道不是正在消滅敵人嗎?”經常找那些惹你生氣的人坦率地交換意見,不要發火,對手或許會變成朋友。第10條:谷穗原則。越是成熟的谷穗,越會低下飽滿的頭。管理學家藍斯登說:“經理如果有能力提供建議,或是能夠賞識建議,必然使他這一部門朝氣蓬勃”。領導者謙虛低調一點,愿意聽取不同意見,員工能不時時處處想著工作嗎?第11條:尊嚴原則。IBM創始人托馬斯·沃森說:“自始自終把人放在第一位,尊重員工是成功的關鍵。”經營企業就是要經營人,經營人首先要尊重人。所以,不要動不動就對員工大聲訓斥。領導給下屬面子,下屬才會甘愿給你做梯子。第12條:信任原則。權利欲,是最基本的人類欲望。真正的領導者不要事必躬親,而是把方向指出來,把權力放下去。戴爾·卡耐基說:“任何具有發號施令能力的人,從來不肯為了瑣碎的事而煩勞。他僅擬定妥善的計劃,選擇適當的助手,分頭去干,獲得成功。”第13條:平等原則。團隊內部如果缺乏平等的氣氛,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團結。距離和等級只能產生威嚴,產生不了威信。一個高明的領導不會用威脅手段強迫員工去完成工作﹐而是努力消除不必要的威脅與懲罰。第14條:適度原則。現代經營管理之父、管理過程學派的開山鼻祖亨利·法約爾說:“由機智和經驗合成的掌握尺度的能力是一個管理者的主要才能”。特別是對員工的批評,一定要把握好適度原則。物極必反,過猶不及。第15條:責任原則。管理學家弗里蒙特·卡斯特說:“管理人員的根本,不是財富,不是地位,而是責任心”。一旦自己錯了﹐要勇敢地承認錯誤,而不是掩蓋錯誤。羅杰.福爾克說“世界上最容易損害一個經理的威信的,莫過于被人發現在進行欺騙”。第16條:走動原則:弗蘭克·詹弗金斯說:“管理人員是用兩條腿去管理,而不是用辦公室的備忘錄。”走到員工中間去,努力了解員工的工作表現、工作進展以及出現什么問題,并進行坦誠交流,領導和員工的關系會越來越融洽,管理的效率也會越來越高。第17條:讓利原則。見好處就上,見責任就讓,這樣的領導,不可能得到員工的真心擁護。一個優秀的管理者,一定是一個懂得“舍”和“得”的人。不與員工爭名利﹐舍掉的是小利,得到的是大益。第18條:榜樣原則。東芝原總裁土光敏夫說:“下級學習的,是上級的背影。上級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的行動,就是對下級最好的教育!”想要管理卓有成效,只需記住一句話:“喊一百句號子,不如做出一個樣子”。第19條:梯子原則。領導者要學會給員工當梯子。當員工需要支持時,要大力支持他們、扶植他們,包擴積極尋找提撥他們的機會。你給下屬創造了一個舞臺,下屬就會以百倍的努力回報你的的提攜之恩。第20條:橋梁原則。管理好比是渡河,橋梁非常重要。聰明的領導會讓員工感覺到自己就是不可或缺的橋梁。正如亨利·艾倫斯所說:“下級人員(不管是副經理,還是工人)都喜歡認為他們是不可缺少的人和他們正在完成著出色的工作。”第21條:興趣原則。現在新生代員工,不是為工資在工作,很多是為興趣在工作。領導者必須跳出舊有管理的理論框框,無論你采取什么辦法,盡可能使人們對工作感興趣﹑愿意干,這將有助于他們實現個人目標,因而才能達到管理者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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